风华(找文看置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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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乐杯中物,谁论世上名

人间白首

卷二 情到浓时

执着追爱羡X清冷生涩叽

第七章 抹额

玄正十七年,岐山,不夜天城。

魏无羡一到校场,眼神便四下游荡,寻找那白色抹额的倩影。

“魏无羡你找谁?”江澄好奇地问。

魏无羡目不斜视,只是用胳膊怼了怼他:“帮我找找看蓝湛在哪儿?啊找到啦!”

眼前一亮,魏无羡本就没分多少给江澄的目光,此刻更是完全将他排除在外。

蓝忘机一身正红的的窄袖衣袍,鲜艳昳丽,却不失庄重本色。本就冰肌玉骨,此刻穿红,非但不显俗气,反倒如同雪染胭脂,平添了几分摄人心魂的魅色。

果然,人长得美,穿什么都好看。

魏无羡回头看了一眼江家的众师弟,同样身着华贵的正红色衣袍,但怎么说呢......

仍旧是灰头土脸的毛小子。

魏无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突然格外感慨地叹了口气。一向狂得没边的他,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自惭形秽了。

看见蓝忘机向西南方向走去,魏无羡立马闪身堵在了前面。嘴角未勾,眉眼未弯,已先含了三分笑意:“蓝,湛。”

这两个字一蹦一跳地从他口中跃出来。

蓝忘机正眼不瞧,抬步向左,打算绕过去。

他向左拐,魏无羡也向左拐;他往右移,魏无羡也往右移。反正把路堵得死死。

终于,蓝忘机开口了:“借过。”

魏无羡“啧”地叹了一声:“你喊我一声,我就让开。”

附近的少年都停止了聊天,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他两看热闹。

蓝忘机指节无声地收拢,别过头去,压着嗓音,带着几分薄怒:“魏婴。”

“哎——”魏无羡响亮地答应,一张俏脸如春花绽放,侧身在旁,站的笔挺,毕恭毕敬,“请。”

江澄在一边实在是忍无可忍,一掌拍向脑袋,捂住了脸——眼不见心不烦。

擂鼓之声响起,继而一人高声喝道:“开场——”

一声锣鸣,入场处结界顿开。

魏无羡和江澄自江氏入口进入,一路寻觅凶灵靶。阵内怪石嶙峋,迷雾重重,阴气森凉,魏无羡仰头看向半空中飘游不定的凶灵靶,一路小跑,追其行踪,一边紧握手中弓弦,自背后抽出一支羽箭,拈弓搭箭,瞅准时机,一箭射||出。

似是感应到了箭势,凶灵靶紫光暴起,飞速游走山岭。其速虽快,然而魏无羡的箭速比他还快,箭身带着红色的灵力,势头凌厉,穿山越岭,直破迷雾阴气,一箭贯穿凶灵靶的心脏。

凶灵靶消失的一瞬,一束焰火冲向霄汉,云梦江氏的家纹图案照亮了整片天空。

魏无羡脚下不停,紧追另一个四下逃窜的凶灵靶,直逼着它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,一头撞上巨石,蔫在地上,只差魏无羡一箭了。

“温家的凶灵靶,也不过如此啊。”魏无羡志得意满地看着有气无力的凶灵靶,拿出羽箭。

还未等他射出这一箭,耳畔一阵风响——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耳郭,抢先射中。

天空炸开了岐山温氏的炎阳家纹。

魏无羡回头一看,只见温晁站在不远处的小山上,狂笑道:“魏无羡,既然我温二公子来了,可就由不得你猖狂了。”

“你......”魏无羡虽然心中着恼,可也懒得与他起冲突,足尖一点,飞身去追其他的凶灵靶。

温晁洋洋得意,瞧见半空的凶灵靶,搭箭便射。然而他一个花花公子,箭技不精,适才纯属侥幸,此刻凶灵靶将身一闪,一箭卡进石缝。

空中燃起炎阳纹的黑烟。

魏无羡“哦呦”一声,停下脚步,笑盈盈地转过头看好戏。

“温二公子不退场吗?”魏无羡双手抱在胸前,一脸玩味的笑。

温晁自知理亏,恼羞成怒,一把抓出三支羽箭,便要再射。

江澄在不远处瞧见,生怕魏无羡会吃亏,也走过来帮腔:“射错射空,原应退场。规矩就是温家定的,难道温二公子要自己坏了自己的规矩?”

温晁冷笑一声:“规矩?”他放下弓,转身看着魏无羡和江澄,“我就是规矩!我说什么,就是什么!”

江家的几个师兄弟早已陆陆续续围上来。六师弟心直口快,一听见这话,当即愤愤地回怼:“有什么真本事,不就仗着自己姓温吗!”

这句话一针见血,直刺在温晁的心里。

“你说什么?!”温晁眉头顿时拧在一起,三支羽箭不射凶灵靶,转而直射向六师弟。

两人相距不远,温晁盛怒之下又使了不小的力气,三支羽箭快如闪电,直扑面门。

“小心!”

千钧一发之际,一支羽箭自半空破风而下,呼啸而来,一箭贯穿正中的羽箭,魏无羡只听得木头破裂之声,定睛一看,那三支射向六师弟的羽箭,被这支羽箭一齐卸了力道,堪堪落在六师弟脚边。

紧接着,一道红色身影自天而降,挡在魏无羡之前。

白色的抹额被风刮起,在他脸上轻轻扫过。

蓝忘机岿然傲立,眸色含霜,神情冷峻。背后,姑苏蓝氏的卷云纹焰火在半空绽放。

——那一支羽箭,挟着淡蓝色的灵力,将一只凶灵靶定死在崖壁。

温晁气得说不出话来:“你......你们......”

一甩木弓,掉头就走。

温晁一走远,魏无羡立刻激动地大叫起来:“蓝湛,你太飒啦!”

蓝忘机回过头,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那意思是:换做你不也是小事一桩?

话是这话,但是这是蓝湛啊。

蓝忘机一言不发,向别处走去,魏无羡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,脑子里不断回放那一瞬间的场景。

惊心动魄,英姿飒爽。

还有......抹额飘起时,片刻的心痒。

魏无羡不禁又看了一眼他的抹额。

大概是由于适才的交锋,抹额松松垮垮,左低右高斜歪在头上。

“蓝湛,你抹额歪了!”魏无羡腿动得比脑子更快,几步跑了过去,“我帮你正正。”

说着捏住抹额的尾巴。

他这个人,平素揪惯了小姑娘的辫子,此刻一时顺手,也不等蓝忘机有所反应,捏着抹额随手就是一扯。

蓝忘机额头一松,眼看着一道白影悠悠荡荡地飘落,在空中打着旋儿,猝然睁大了眼,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瞬,眼底血丝翻涌。

刹那间天地皆静。

魏无羡觉得蓝忘机周身陡然寒气大盛,全身颤抖。只见他近乎僵硬地偏过头,脸色铁青,一记眼刀剜得魏无羡手心生疼,吓得一缩,赶忙道歉:“蓝湛,不好意思啊,我还给你。”

说着,就将抹额捧到蓝忘机眼前。

蓝忘机双肩耸动,俨然怒不可遏,骨节用力到发白。“咔嚓”一声,手里的木弓碎为两截。

魏无羡一时慌了神儿,不知怎么办才好,举着抹额就愣在了原地。

蓝忘机一把抓过抹额,重又端端正正配好,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灰蒙蒙的阴气里。

自相识起,蓝忘机从来,从来没有对魏无羡动过这么大的火气。

仿佛跌进了冰窟,四肢百骸一片寒凉,原本沸腾的一腔热血都似乎凝结在身体里。

目睹了全过程的江澄,在心里把这个不长进的师兄骂了个百八十遍,走上去给了他一下:“走吧,蓝忘机被你气走了,目的达到了吧。”

魏无羡如木头似的呆站着,不躲不闪地挨了这一下,耷拉着脑袋,闷闷地开口:“蓝湛......他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?”

“那还用说?谁不知道蓝家人宝贝他们的抹额,你还要去作死!那个蓝忘机,铁定恨死你了。”

蓝忘机都被你气走了......

谁不知道蓝家人宝贝他们的抹额......

那个蓝忘机,铁定恨死你了......

虽是无意之言,魏无羡听起来,却字字诛心。

吸了吸鼻子,魏无羡声音里似乎都带了哭腔:“那怎么办......”

“我这个人,是不是真的,很讨厌啊......”

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江澄,眼眶也红了一圈。

江澄从来没见过魏无羡这副模样,心里也吃惊,想了一想,道:“就算蓝忘机生气,也不好为这件是来找你麻烦。”

说着,一手搭在魏无羡肩上:“呃,你也不用,这么小心谨慎吧......”。

魏无羡笑了起来,但在阴阴迷雾地笼罩下,看起来有无限凄凉的味道。他拿下江澄的手,垂下眼睫,语调温柔,仿佛梦呓一般:“不是小心谨慎啊......”

“真的不是小心谨慎啊,不过是因为,我喜欢他罢了。”

这在江澄听来,不亚于惊雷霹雳。狐疑地看着魏无羡,江澄脱口而出:“蓝忘机有什么好喜欢的?”

“因为蓝湛,他很好,他特别好啊......”

“虽然我也说不出来蓝湛具体好在哪儿,但是他就是哪里都好,什么都好。”
“全世界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。”

“一眼看过去,你就知道,他是你命中注定的人,这一辈子,除了他谁也不行。”

魏无羡说着说着,桃花眼里便泛起迷蒙的笑意,好似晨雾里的露珠熠熠生辉。

“蓝湛,他还......”

突然顿住话,魏无羡低下头,陷入了沉默。

红色的发带与高调马尾一起,在风里无声地起舞。迷阵里阴气渐浓,连天空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。

“算了,也没什么要紧。”长叹了一口气,魏无羡转过头,懒懒地看着一众师弟:“继续吧。”

依旧是逢射必中,可一箭射|出|去,再没有了无坚不摧的劲头。

魏无羡追着凶灵靶,找遍了整座迷阵,凶灵靶一只只射落,但他想见的人,终是不见踪影。

宛如春雪一化,了然无痕。

蓝忘机,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吗。

耳畔传来平辈少年的羡滟赞美:“魏兄真是好厉害啊,都在迷阵里转了两三圈了,射落那么多凶灵靶。今年的魁首,定然又是魏兄的了。”

 

薄暮时分。

“蓝湛他......提前退场了?!”魏无羡惊呼。

江澄表情沉痛地点了点头。

魏无羡心里登时升腾起一股负罪感。

他躲过了所有和他称兄道弟的少年,独自一个,坐在校场边缘的石头上。从草丛里捡起一颗石子,心不在焉地掂了几掂,甩了出去。在傍晚的霞光里,石子落在暗色的草丛,压倒了几颗野草。

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,是六师弟。

六师弟脸上挂着单纯的笑:“大师兄,你的蓝二公子,一直在看着你呢。”

魏无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蓝忘机果真在不远处,一双琉璃色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,蓝曦臣在一边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,似是在好言安慰。

落下六师弟,魏无羡追上去,语气急迫:“蓝湛!”

不等他走近,蓝忘机再一次拂袖而去。

蓝曦臣看出了魏无羡的尴尬,微微一笑:“魏公子,你有所不知。蓝家的抹额,乃是......”

蓝忘机背对着魏无羡,此刻沉沉出声:“兄长,不必与他多言。”

蓝曦臣只得对魏无羡报以礼节性的一笑,行了一礼,转身走了。

与此同时,除去江澄以外,剩下的几个江家师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,时不时伸长脑袋向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方向看一眼。

三师弟一脸凝重:“咱们的大师兄,失恋了。”

六师弟一直是魏无羡的追随者,此刻早已义愤填膺:“蓝二公子也真是的,为什么要对大师兄那么凶啊,大师兄哪里不如他!”

四师弟故作深沉:“六师弟,爱情这个东西,不是我们局外人能说得清楚的。”

 

(这只是羡羡告白的开始。

恭迎世界上最铁的叽粉—— 一个羡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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