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华(找文看置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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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乐杯中物,谁论世上名

人间白首

卷二 情到浓时

执着追爱羡X清冷生涩叽

第八章 夜奔

云梦,莲花坞。

夜幕降临,莲花坞里的灯烛,一盏接着一盏地点亮。

江厌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,圆圆的石桌上,放着两碗莲藕排骨汤,正腾腾地冒着热气。

“阿羡呢?”江厌离见只有江澄一人,不免有些诧异。

江澄摇了摇头:“魏无羡他不肯来。”走到桌边坐下,江澄搅着汤里的莲藕,继续道,“阿姐,要不你去劝劝他吧,他心里......不太好。”

“因为什么事?和谁打架了?”

江澄一阵牙酸:“......魏无羡,他好像......为情所困了。”

江厌离一听,倒是有些惊讶,同时也来了兴趣:“是哪家的仙子,这样动他的心?若是真心喜欢,何不告诉阿爹,早早定下亲事,也省的阿羡他整日里牵肠挂肚。”

听到最后一句话,江澄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。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样的画面:江枫眠带着猪牛羊各色彩礼,在云深不知处里指名道姓地为魏无羡聘娶蓝忘机;过个三五月,一乘小轿,敲锣打鼓地把蓝忘机从姑苏抬回来;从此,自己见了他就得喊一声“嫂子”,还得每天看着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......

妈耶,还不如让他离家出走呢。

哼了一声,江澄道:“他小子可没这个福气,这个仙——子——,派头大的很呢。”

虽说难以启齿,纠结了一会,江澄还是贴着江厌离的耳鬓,把白天在岐山的事都告诉了她。

“阿姐,你去和他说说吧,别让他成天自寻苦恼了。”

魏无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扣了一会儿手指,盯着床头亲嘴的小人发了阵呆,又从枕头下翻出春||宫||图来看了几页,终是心烦意乱,将图册一抛,闷头栽在床上,什么事儿也干不下去。

几下敲门声传来,江厌离的声音响起:“阿羡。”

魏无羡急忙坐起来开门,只见江厌离端着一碗莲藕排骨汤,言笑晏晏。

“师姐,”魏无羡接过汤碗,喝了一小口,“谢谢师姐。”

江厌离走进屋子,看着魏无羡难得乖巧的模样,抬袖掩着嘴,突然笑出声来。

明白江厌离笑中的意味,魏无羡那厚如城墙的老脸不争气地红了:“师姐,在岐山的事,你是不是都知道了?”

江厌离但笑不语。

“那蓝湛他......是不是真的讨厌死我了?”

江厌离戳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儿,抿着口笑:“阿羡,你从来都没得过蓝二公子一句准信,所有的,都是你自己猜的吧。”

魏无羡放下汤碗,仔细想了一想:“是......可是,我之前,我之前暗示过他,他也......没有回应。”

越想越委屈,魏无羡不禁撅起了嘴,好像受了莫大的欺负。看得江厌离“噗嗤”一笑。

“犹犹豫豫,可不是阿羡一贯的风格啊。”江厌离注视着魏无羡,一本正经地道,“若是阿羡你自己不敢将心意告诉对方,又怎么企求蓝二公子把他的心剖给你看呢?”

天边云雾渐散,一束月光洒落,映亮了园里的花木;屋里,魏无羡青黛色的眼眸也仿佛浸了一隅月色,泛着清亮的色泽。

三月后。

魏无羡蹲在院里,正漫不经心地擦拭随便——刚刚操纵它掘了土,切了瓜,剑身此刻灰不溜秋的,实在有损他丰神俊朗的形象。

“大师兄!大师兄!”三师弟一路小跑过来,神色紧张。

魏无羡站起身生了个懒腰:“什么事,慌慌张张的?”

大概是跑得太急,三师弟气喘吁吁,站着缓了好久,满头大汗,就用袖子随意擦了擦:“大师兄,不好了!云深不知处,被,被温家一把火烧了!”

“什么!”

魏无羡一把抓住三师弟的肩膀:“那蓝湛呢?蓝湛他怎么样了?”

他心里激荡,手上失了控,指节一下子卡进三师弟的肉里。三师弟疼得直吸气,断断续续地答道:“蓝二公子他,他被温家,打,打断了一条腿!”

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下去,魏无羡心头一凛,倒退一步,声音疼得发颤:“你确定......这些都是真的?”

“我今天在街上遇见聂家的人,他们告诉我的,说是两三天前的事。”

魏无羡垂在身侧的手,无声地握成了拳:“我知道了。”

是夜,月晦星沉。风已止,树已静,飞鸟已归巢。

万籁俱寂。

魏无羡的房门无声地打开,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,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莲花坞。走了好一段路,确定不会被莲花坞里的人发现了,魏无羡这才拔出灵剑。

暗暗念动剑诀,随便剑身红光暴起,嗡嗡震动。魏无羡跃至剑上,操纵随便,去往姑苏方向。

他心里着急,御剑飞快。冷风呼啸,脸上被风刀刮得生疼。可是魏无羡浑然不觉,一心只想着快一点,能不能再快一点。

来至云深不知处山脚,魏无羡跳下剑。

虽是月光黯淡,可是依然看得出劫掠焚烧的痕迹。楼宇坍塌,草木枯涩,空气里依稀可闻焦糊味道。

他指尖凝力,点起一圈淡红色灵光向前一挥,灵光毫无阻拦地深入云深不知处,逐渐消散在黑漆漆的夜色里。

果然,温家破坏了云深不知处所有的结界。偌大的仙府,此刻被人卸空了全部的防御,任凭外人随意踏入。

魏无羡叹了口气,也不知是悲是喜,抑或欣慨交心。

他不敢走正路,所幸从前漫山遍野找山鸡时将云深不知处都走遍了,此刻绕至一条偏僻小径,悄悄地上了山,直奔静室。

静室里,蓝忘机正一下一下地捣着要敷伤的药,脸色灰白,半合着眼,紧锁着眉头,鬓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,一副伤病未愈的憔悴身形。床边安置着一个药炉子,满屋都是清苦的药香。

都这个时辰了,静室附近却传来一阵脚步声。不似蓝家人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,听起来很陌生,却又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。

一个名字在脑海里浮现。

魏无羡走近静室的窗户,烛光晕黄,透过窗纸,落在他的掌心。他很想敲敲窗户进去探视,却又怕惊扰了蓝忘机休息。一向做事干脆利落的他,此刻却犹豫不决,拿不定主意。

手指轻轻附上窗纸。窗纸上,人影绰绰。

“魏婴。”一声呼唤,打破了此刻的静谧。

魏无羡讶异不已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
蓝忘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,听不出情绪:“听脚步。”

附在窗纸上的指节顿了一下,呼吸也错乱了一拍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魏无羡立刻打开窗户,翻身进了屋里。

一颗心“扑通扑通”狂跳不止,他觉得自己就像书里戏里的公子哥儿,为了去约见心上人,深更半夜的翻墙爬窗。

这么一想,他油然生出窃玉偷香的犯罪感。一边愧疚,一边隐隐尝出了触犯禁忌的快乐。

蓝忘机在床榻上正襟危坐,看起来与平时别无二致:一张苍白俊美的脸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抹额也端端正正得系着。一条薄被盖在腿上,把下半身遮了个严严实实。倘若不是魏无羡之前亲眼看见云深不知处被火烧后的惨状,恐怕真要以为,蓝忘机受伤断腿都是坊间谣传了。

——仅此片刻的功夫,蓝忘机就已经整理好仪容,调整好神色,重新变回了那个雅正端方的蓝二公子。

魏无羡尴尬地站在床榻边,紧张得手足无措,踌躇了好久,才涩声问道:“蓝湛,你的伤怎么样了?”

“无事。”蓝忘机云淡风轻地回答。

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。

他从床榻边拿起药钵,握着药杵,继续不疾不徐地捣药。每捣几下,便要停下来缓一缓,眉头不自觉地蹙起,几滴汗珠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下,一直滑进脖颈,洇湿了领口。

魏无羡知道他是疼的,实在忍不住,伸手夺过药钵。半是心疼半是气恼,握着药杵用力猛捣,险些溅出药末来。

“你都伤了一条腿,你们蓝家怎么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?为什么连药都得自己捣?”

蓝忘机别过头去,声音淡淡的:“人手不够。”

魏无羡顿时被堵了回去。

......也是,蓝忘机伤了腿,别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。

确实人手不够。温氏来犯当晚,蓝氏死伤无数。青蘅君重伤,蓝曦臣失踪,蓝启仁虽也伤的不轻,却还是勉强支撑着,挑起云深不知处一切大小事务:安葬死者,寻医救治青蘅君,派人寻找蓝曦臣,主持重建云深不知处。上上下下所有人,莫不精疲力竭。尽管蓝启仁挂念他的伤势,可也只能午后抽空前来,略坐一坐就得离开。

受伤这几天来,还从没有人,从没有人像魏无羡一样,专程来探望他的伤,守在他身边嘘寒问暖。

“来,药好了。”魏无羡捧着药钵,“那个——要不我帮你敷好了?”

他心里忐忑不安,眼睛看着药,余光却瞟着蓝忘机,观察他的反应。

蓝忘机睫羽轻颤,抓着被褥的手无声地收紧。没说话,算是默认了。

魏无羡坐在他床边,低头一圈圈解开绷带。遮掩伤口的雪白纱布层层减少,腿上的创痕也就逐渐暴露。

绷带都解开了,可是魏无羡却不动了。

他全身都在颤抖,不仅身体在颤抖,呼吸也在颤抖,连带着手中的药钵,头上的发带,都在颤抖。

蓝忘机心里一慌,忙道:“我无事。”

但是魏无羡仿佛没听到一样。

不知该怎么安慰他,蓝忘机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被褥,揉出了一道道皱褶。

良久,还是魏无羡先开的口,可是吐出的话,也在猛烈的颤抖,仿佛下一秒就要绷不住大哭起来:“蓝湛......你这个人......怎么,这么犟啊......”

“可是好奇怪......”

奇怪什么,他却没敢说出口。

可是好奇怪,我就喜欢这样的你。执拗,倔强,不屈不挠。


(羡羡就要表白啦!

下一章,展现夷陵撩祖的真正实力

我突然发现,从叔父和舅舅的角度看小叽小羡谈恋爱肯定特别逗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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